第四十章 伊万卡的烦恼

　　新来的策划部门主管所引起的风波很快就平息下来了，但是没人再敢半公开的讨论她和总公司董事会主席的关系，一来就解雇了“布鲁托先生”肖恩·法斯宾德，而且还得到了副总裁威廉姆·阿登的同意，足可以说明总公司或者说那位著名的，总是有着天才般创意的董事会主席对她的态度了。
　　就算办公室文化不可能被消除，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那样是不合适，没人会想要成为第二个法斯宾德。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不怎么服气，比如其他部门的主管，赶走那个不受欢迎的家伙并不能说明什么，想要在这里执掌一个部门，没有能力可不行——所以一般来说，子公司的员工都不太喜欢那些空降过来的主管。
　　然而，那位“冰山”女士——这个称号当天就在公司里广泛流传了——随即又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刚入主策划部就拿出来的那份策划书，也是引起和法斯宾德冲突的那份策划书，在经过策划部门的几个人补充后居然获得了其他部门的支持，而且让人意外的是，补充完这份策划书的三个主要人员当中，其中一个是法斯宾德的助理杰夫·费尔曼，也正是因为这点，策划部并没有因为法斯宾德的离开有什么动荡。
　　“这太不可思议了。”有人如此说道，关于这位新主管前秘书的经历，公司里大部分人都是清楚的，尽管很多地方都有些夸张，但她没有受过高等教育是事实，在董事会主席秘书助理这个位置上干了差不多七年也是事实，一来ABC的策划部就拿出让大部分高管都重视的创意，这稍微有些夸张吧。
　　“别忘了，她和那位永远不缺乏创意的大老板是什么关系。”于是有人这样说道，这倒是，要知道目前最受欢迎的几个真人秀节目，从《幸存者》到《老大哥》，从《百万富翁》到《全美超模大赛》，无不是那位有着无数头衔的大老板最先提出雏形的，其中《幸存者》第二季结尾的时候曾一度达到了5000万以上的观看人次！
　　既然他可以支持自己的女人随意行使权力，拿出个这样的创意为她铺路似乎也是很正常的，这还……真是让人羡慕。
　　不过也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如果只是这样，恐怕就大错特错了，没点手腕，光凭解雇法斯宾德，怎么可能让策划部那些人服服帖帖？”
　　“没错，想想那位大老板从90年代初到现在做了多少事情，他不可能天天都在处理公司的事情，能在他身边做上7年秘书助理的女人恐怕不会只是个花瓶。”有人表示赞同。
　　于是乎，办公室流行的话题也慢慢从“冰山”女士和董事会主席的关系上面转到了“冰山”女士的能力上面，而且预计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成为员工们的热门谈资，直到那个叫做《美国偶像》的节目上映以及取得成绩之后。
　　“这个节目的收视率能达到5000万人次吗？”在阿德里安的办公室里，一身正装的查理兹这样问道，不过她坐的位置却是他的怀中。因为阿德里安认为随着她去了ABC，以后再坐自己怀里的次数将会越来越少，所以要抓紧一切时间进行享受。
　　查理兹虽然觉得他这样有些太过孩子气，但白眼归白眼，她却没有拒绝的意思，再说这种事情她现在也几乎不会拒绝了。而且，阿德里安说得也没错，她已经去ABC任职了，以后见面的次数将会减少许多，这个位置将会长时间被伊万卡占据，尽管她看得很开，但也不是特别开。
　　“当然不可能，《幸存者》能有那样高的收视率只是运气好而已。”阿德里安不时吻着她的脖子，很享受这耳鬓厮磨的感觉，“先是第一季因为一些设定而遭遇了滑铁卢，制作第二季的时候他们都想要证明自己，然后那个时候的真人秀又不多。别担心，这个节目做得好的话，平均两千万的收看人次肯定会有的。”
　　那是当然，这可是《美国偶像》，全民娱乐的电视选秀节目，美国梦最直接的实现方法，如果ABC的高管们将这个节目的潜在价值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么他们都可以下台了。而且英国的《流行偶像》还没开始制作，某个老节目跟这个最多在选秀方式上面有所相似，所以现在彻底变成了美国人的原创，足以让ABC载入史册。
　　要是福克斯知道了这节目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话，恐怕少不得要吐血，可那又怎么样呢？将来AC传媒和新闻集团的全面竞争是少不了的，先一步打击对手这种事谁都会做。
　　“说起来，ABC的策划部门还是有不少人才，至少他们知道就一个刚出炉的节目来说，评委的特点更重于名气。”感受着查理兹温香软玉的身体阿德里安又道，“对了，我有个好人选推荐，西蒙·考威尔，英国人，是BMG的资深顾问，有自己的音乐品牌，这个家伙说起刻薄话来毫不留情，肯定会成为一大看点。”
　　除此之外，阿德里安还琢磨着可以把瑞安·西克莱斯特也挖过来，他似乎应该还在小电视台当主持人吧。有了这个加考威尔，应该能保持主持和点评的水准，至于其他的，还是交给ABC那边处理吧，自己总不能把所有的都包揽了，否则那就失去为查理兹铺路的意义了。
　　“我知道了，不过有人提议评委中最好加个比较风趣的黑人，他们认为兰迪·杰克逊很不错。”查理兹点头表示记下了。
　　“是吗？这的确是个好人选。”阿德里安有些意外的抬了抬眉，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不过也没有关系，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不要太激进，慢慢来最好，现在有的是时间，海选完全可以放在秋季档，然后把决赛放在春季档。”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最初交给策划部的那份策划书是经过删改的，很多来自阿德里安的意见都被剔除掉了。这是查理兹要求的，需要用来试探下策划部的反应以及各个职员的能力，只是……
　　眼睛微微眯了下，女郎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脑袋上，用不客气的口吻问道：“我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吗？”
　　阿德里安哑然失笑，他担心的是查理兹过于想要马上展现自己的能力，而导致《美国偶像》出现一些意外从而影响收视率，毕竟所有创意都来自于他。当然，他其实也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要知道，是查理兹主动要求给予她处理策划部事务全权的，在之前对策划部各种情况也是了解得非常清楚，各种方案都考虑过，准备做得相当充足。
　　比如将肖恩·法斯宾德从策划部赶出去的事情，所有人都只看到他是ABC副总裁威廉姆·阿登的侄子，于是对他的骄狂忍气吞声，但只有查理兹注意到了“远房”这个词。稍微花些功夫调查，她就确定只要自己占住了理由，就算解雇了法斯宾德，阿登也不会说什么。
　　事实也正是如此，阿登的远房侄子可不止这么一个，而且和法斯宾德的关系很一般，让他到ABC工作也只是卖个人情。何况，作为ABC的高层，他比下面那些员工更清楚查理兹的地位和能力，当然不会为这么个不成器的家伙得罪阿德里安——从来到ABC就是策划部副主管，两三年了依然还是副主管，有点能力却不求上进，自然是当做弃子用了。
　　虽说查理兹能查到这样的东西是占了信息通畅的便宜，毕竟她掌控着阿德里安的助理团队，有时候算得上是半个董事会主席，可偏偏这么几年只有她从这个地方去收集资料然后搞定对方，不得不说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
　　除此之外，她整合策划部的手段也是可圈可点的，只赶走了法斯宾德一个人，根本不追究其他人的问题，还通过重用杰夫·费尔曼这位原副主管助理表态，并通过他以及另外两个职员来竖立榜样等等，所以阿德里安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但他依然提醒了一句，而且还是当着查理兹的面非常认真的提醒，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所以女郎也随即环住他的脖子，和他热情的湿吻了起来，直到敲门声响起。
　　这个时候不通知就到办公室来的只会是正式上任的新秘书了，尽管伊万卡进来的时候愣了下，但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将一份文件拿到阿德里安的面前让他签字，哪怕他故意当着她的面前将手从上方伸入查理兹的上衣中揉捏都当做没看见。
　　“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等伊万卡一走就打掉了阿德里安手的查理兹这么说道，“眉头一直都微微蹙着。”
　　“她当然有麻烦，不过不是很严重。”阿德里安嘿嘿笑着，带点狡黠又呆点得意，查理兹稍微思考了下就知道伊万卡的麻烦是什么了。
　　“可怜的唐纳德。”她随即这么感叹了一句。
　　没错，伊万卡的麻烦就在于，自己目前这份工作被父亲知道了。这是很正常的事，之前她一直在实习，所以大部分时候跟在阿德里安身边的还是查理兹，很多人并不知道他已经准备换新秘书了。但是，等查理兹去了ABC之后，伊万卡正式接任秘书助理，这事就不可能再隐瞒下去的，而因为《学徒》即将在今年秋季档上播出，唐纳德·特朗普每个月都会至少到洛杉矶来一次——虽然ABC的大部分节目都在好莱坞或者伯班克制作，但总部毕竟还是在纽约，那边依然留有摄影棚，需要的话同样能制作节目。
　　不过现在呢，只要是能和AC传媒保持紧密联系的事情特朗普都会去做，自然也就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我不明白，伊妮，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想要打工赚点零花钱，有大把的工作机会，模特你不是就做得很好吗？如果想要通过实习来赚学分，我的公司里也有很多机会，为什么一定要去……要去AC传媒，要去……做阿德里安的秘书？”在洛杉矶的家中，特朗普正头疼的和伊万卡说着话。
　　虽然他也算得上是个花花公子，追逐过的模特也在两位数以上，但作为一个父亲，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和一个花花公子交往，哪怕只是在对方身边工作。
　　“这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觉得我的能力不足以胜任秘书助理这个职务？”伊万卡毫不在意的反问道。
　　“不，当然不是，以你在斯坦福学院的成绩出任任何相关职务都不会有问题，我只是想说……只是想说……”特朗普努力在脑海里组织着词句。
　　“你父亲的意思是，你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应该放在学业上，而AC传媒是一家大型集团公司，如果在工作上花去太多时间，无论你的实习成绩有多好，如果不能将鼻必修科目完成，都有可能无法毕业。”梅拉尼娅这时站出来帮着特朗普解释道。
　　“是的，不管怎么说，你才在斯坦福度过了一个学期，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不可能全天候的在公司里工作。”特朗普连忙点头。
　　“你的消息已经落伍了，爸爸。”伊万卡依然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如果你肯花时间去斯坦福商学院了解一下，爸爸，你就会发现我已经将大部分必修课程自学完了，我出来实习也是得到学院方面认可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这方面的事情。”
　　眼见父亲还要说话，伊万卡又抢在前面开口了：“好了，爸爸，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有权力选择自己的道路安排自己的人生。我不会放弃现在的工作的，你不会知道这份工作有多么重要，想想那些薪水和福利吧。”
　　说完她转身准备上楼：“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谈好吗，查莉去了ABC后我一直都很忙。”
　　特朗普苦笑了下，和梅拉尼娅交换了个眼神后，忽然蹬蹬蹬的追上了女儿。
　　“伊妮……”他叫住了她，犹豫了两秒钟才压低声音问道：“你和……你和艾德是不是……”
　　“是的，我们上过床了。”伊万卡一丝停顿都没有，“他的确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对女人总是很温柔很体贴——不用担心，爸爸，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饶是如此，特朗普还是翻了个白眼，他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巴。
　　“对了，爸爸，过几天我可能要搬出去。”伊万卡这时想到什么的又道。
　　“为什么？”特朗普当即问道，“难道住在家里不好吗？反正我和梅拉也不经常到洛杉矶。”
　　“艾德跟我说过，我应该要尝试着完全的独立，你不能让我总是按你的意愿行事，爸爸，即使那是对我好。”伊万卡认真地说道。
　　“见鬼，又是艾德说的。”特朗普长叹一声，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点悲愤。
　　“既然他说的是正确的，那么为什么不听呢？”伊万卡露出坦然的神色，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神色。
　　“那么，你打算住哪里？”特朗普沉默了几秒钟后问道。
　　一直口齿伶俐的伊万卡这次停顿了下，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道：“应该是离公司比较近的地方，这样更容易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说完，她转身往楼上走去，不再停留，直到女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之后，特朗普才发出了一声长叹。
　　“别这样，亲爱的，孩子大了都会有自己的想法的，你不可能为她考虑完一切。”梅拉尼娅这时走过来安慰道。
　　“是的，我知道，可是……”特朗普再次长叹了一口气，“艾德这个家伙……我必须和他谈谈，马上！”
　　虽然第二天特朗普就去了阿德里安的办公室，不过这种做法毫无意义。
　　“你在担心什么呢？唐？伊妮是个很可爱的女孩，男女之间只要擦出火花了，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不是吗？”特意坐在沙发上和特朗普交谈的阿德里安诚恳说道。
　　“是的，我知道。”特朗普不时跷起腿又放下，“可你不会娶她，不是吗？”
　　“是的。”阿德里安一口承认了下来，特朗普是知道他有孩子的，所以没必要否认。
　　“这就是我担心的东西，如果只是一夜情也就算了，男欢女爱，很正常。可你明明给不了她承诺，还要将她放在身边不断吸引她，这算什么？有哪个父亲能容忍这种事情？我不希望伊妮因此受到伤害！”说到后面，特朗普明显有些激动。
　　“这正是我想要说的，唐！”阿德里安也变得严肃起来，“你不觉得你将伊妮保护得有些过头了吗？是的，她是个不错的姑娘，有教养不逾越，没有糟糕的坏习惯，和那些同年龄的却喜欢挥霍的富家女孩相比简直是模范，但同时，她也是一枚观赏石，从出生开始就被磨圆了棱角。我看过录制的《学徒》第一集，知道吗，我很喜欢你那句‘你，被解雇了’，那种语气充分展现了一个经历过数次起伏的成功商人的自信与威严，但是，你能想象伊万卡说这句话的模样吗？”
　　特朗普沉默不语。
　　“或许在你的安排下，她可以顺利进入你的公司工作，然后按你的要求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可这样只会让她变得越来越平庸。”阿德里安继续说道，“一旦受到真正的打击，那样的伤害不是轻易就能愈合的，做的不好，很可能定期流脓，让人长久的痛苦，而你，能永远呵护下去吗？”
　　不得不承认，阿德里安的言辞非常有说服力，直到离开之后特朗普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和他和伊万卡的关系有什么关系？不过，在离开之后才想起，证明他心里其实已经部分接受了，再想想女儿的态度，很显然，一时间是难以挽回的。既然如此，那不如先想想如何从中得到更多的好处，总不能就这样算了，而且，想想女儿的那些说辞，似乎在AC传媒当中权力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