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传销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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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都，药神剧组。
　　方子恒见到了阔别多日的电影主创们，徐争、胡哥、刘滔、张松文、杨新明、章羽等人。
　　“大家好，新年过的怎么样？”
　　“唉，争子，你好像胖了点。”
　　“导演，我觉得程勇的身材还可以在胖一些，更显油腻。”
　　对面椅子上，徐争眨眨眼，乐呵呵说道。
　　他此时嘴里叼着一根烟，翘着二郎腿，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旧大衣。
　　过年也没理头发，蓬松杂长，胡须挂脸，要不是看着精神头不错，任谁都以为他过年这段时间去外地乞讨了。
　　方子恒打量了几眼，笑了，指着徐争的模样道：“你这样子，嫂子过年没把你轰出来？”
　　“她敢！”
　　徐争眼神一眯，竖起大拇指顶了顶胸膛，嘚瑟说道：“我跟你们说，我在家可是这个，大佬爷们！”
　　呵呵……
　　你就吹吧，方子恒信他才怪。
　　谁不知道徐光头追小桃红的事迹，尼玛，第一次约会就带人家妹子去游泳。
　　老特么坏了！
　　当年，徐光头还不知道小桃红是游泳健将，本想在游泳馆表现一波，在妹子面前涨涨男子气概。
　　他一个人跳下水游了几个来回，跟狼外婆一样想把小桃红哄下水，信誓旦旦说自己是游泳高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桃红跳下去如美人鱼入水，来了出水花飞舞，花样游泳，给徐光头看的一愣一愣。
　　从那以后，小桃红提到几次再去游泳馆，他都装聋作哑，推囊不去。
　　反正，打死方子恒他都不信，徐光头在家里能压住小桃红。
　　顶多小桃红不怎么管他，交满公粮，随他在外面浪！
　　也就徐光头在电影事业上大有发展，不然的话，他想浪都浪不起来。
　　入座后。
　　方子恒又看向胡哥，满意的笑了笑：“不错，过个年没发胖，饮食控制的挺好。”
　　“导演，您不知道啊，过年我受老罪了，眼睁眼看着家人和亲戚大吃大喝，自己天天啃黄瓜和小米粥。”
　　一说到过年跟饮食，胡哥的脸都变绿了，满是幽怨跟无奈。
　　“哈哈……”
　　众人都乐了，想到过年家人聚餐，别人胡吃海吃，胡哥一个人啃黄瓜的场面，忍不住哈哈大笑。
　　方子恒也忍俊不禁，摇头失笑：“好了，看在你对待角色用心的份上，拍完药神，我再给你安排一个角色。”
　　“真的，是电影么？”
　　胡哥一愣，憔悴的神色瞬间转喜，直勾勾看着方子恒问道。
　　“不然呢，我这么大牌，电视剧角色怎么拿的出手。”
　　方子恒横了他一眼，学着徐争嘚瑟的语气吐槽道。
　　“哎呀，谢谢导演，谢谢。”
　　胡哥喜出往外，蹭的起身朝方子恒躬身道谢。
　　其余人，刘滔、章羽、张松文看的眼眸放光，露出羡慕的神情。
　　能被方子恒亲自定下的角色，肯定不是一般的本子。
　　胡哥，入了这位大导演的眼啊！
　　入不入眼的，暂且不说。
　　方子恒之所以连续两次拉胡哥一把，一方面是对方很有职业素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魔都唐人影视。
　　前些天的集团开年会议上，电视事业部、土豆视频、恒宇互娱三方基于年消耗电视剧增加的原因，准备收购一两家业内影视公司。
　　魔都唐人影视，被电视事业部总监李小淑看中，向方子恒提出了收购计划。
　　除了唐人外，还有东阳正午，周易影视两家公司。
　　不过东阳正午已经起势，背后的大股东叫挚信资本，是一家美资基金。
　　恒宇传媒即便能注资，也很难占据主导地位，除非把东阳的制作团队挖过来。
　　但挖人团队，如掘人坟墓，太容易得罪人。
　　周易影视这会已经日落西山，从2011年开始就没有影视剧出品，只剩下一个空盒子。
　　算来算去，也就唐人影视具备收购可行性。
　　方子恒让李小淑先接触，找蔡雨浓聊一聊，反正蔡大妈心念电影，机会大大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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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剧组聚餐。
　　方子恒亲自给员工们发放过年红包，足足两百多份红包，他跟文木野用两个袋子提着。
　　翌日。
　　一大早，《药神》正式开拍。
　　布置好的室内拍摄点，一间颇为老旧的大型会议室里。
　　方子恒端坐在监视器前方，凝神看着手中的剧本。
　　前方舞台上，张松文身穿白大褂，打扮成医生模样正在对戏预演。
　　今天的戏份，是《药神》中难得的大场面之一，也是为数不多的喜剧场景。
　　程勇等人揭穿卖假药的张长林，跟一众保安大打出手，最后鼻青脸肿的进局子。
　　十几分钟后，现场布置的差不多了。
　　方子恒把张松文喊过来，亲自讲戏：“松文，张长林很不简单，他后面会良心发现，跟程勇他们站在一起。”
　　“今天这场戏，张长林本身就是假扮开发了特效药的科研人员，病患们称呼他为张院士，既然是医生、院士，自然要表现出专家的派头来。
　　等会你要真诚一点，不但要拿出传销头子的激情劲头，还得做到真心实意为病患们考虑，这样才会显得有煽动性，到场的病人才会相信。”
　　“导演请放心，角色我钻研了很久，张长林表面真慈悲，降临世间的重病救赎者，内心则是一个奸商。”
　　张松文点点头，缓缓道出对角色的理解。
　　随即，他紧了紧手中的剧本，看着方子恒神色忐忑道：“导演，我第一次参演电影，等会要是哪儿细节不到位，请您多多批评指正。”
　　“不用担心，好好演。”
　　方子恒摆摆手，给了道鼓励的眼神。
　　原版《我不是药神》中，张长林的角色由王彦辉饰演，非常成功。
　　这一世，他找来张松文，自然不是无的放矢，是经过仔细考量的。
　　张长林这个角色，与其说是假牙贩子，还不如说是传销人员。
　　既然是搞传销，角色就得表现出煽动性，具有带动病患情绪的能力。
　　王彦辉的长相、劲道，其实还可以表现的更好。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方子恒上一世进过传销，亲自看过那些讲课老师的表演，那可真是口吐莲花，死人都能给说活。
　　搞传销，最重要的激情，原本的王彦辉劲道够，激情差了些。
　　而张松文，因为其沉寂多年的原因，内心始终养着一口不吐不快的能量。
　　再加上他极为张力的表演风格，完全可是把传销专家的激情体现出来。
　　张松文唯一的弱点，就是因为没有出演过电影，细节方面还有待加强。
　　这玩意在学校学不到，电视剧里也学不到，只有亲自出演了电影，经过小屏幕和大屏幕的洗礼对比才能感悟，从而更进一步。
　　又过了十分钟。
　　方子恒看了看时间，朝门口的执行导演挥了挥手。
　　“开始，让群演们进场。”
　　执行导演收到信号，麻利的把大门打开。
　　“叔叔阿姨，这边走。”
　　“大家安静，每人一个座位，慢点，不要挤。”
　　两百多位阿姨大叔，在数位场记的带领下闹哄哄的走进会议厅。
　　好一会，群演纷纷落座，伸长着脖子看向端坐监视器前方的方子恒。
　　“那是导演吧，好年轻啊，看着向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跟你们说，我孙女可喜欢他了，他执导的电影每一部都非常好看。”
　　“他叫方子恒，正儿八经的北电导演系毕业生，还是老谋子跟陈凯哥的师弟。”
　　“虚，别吵了，演员上台了！”
　　随着张松文一袭白大褂出现，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才渐渐停下。
　　他带着四位身穿红色职业装的美女司仪上台，来到舞台中央，朝方子恒点点头。
　　方子恒起身看了两眼，来到两位阿姨跟前，细致的交代了几句。
　　两位阿姨是托，一位穿着朴素，和蔼可亲，一位端庄大气，颇为富贵。
　　会议厅四方，各自站着十来位剧组人员，负责等会带动大家的气氛。
　　环顾一圈，发现没什么问题。
　　方子恒回到监视器跟前，操起小喇叭下达指令。
　　“OK，现场收音！
　　“各就各位！”
　　“演员准备！”
　　“第64场，一镜一次，开始！”
　　轨道摄影机腾空而起，从舞台侧面来到张松文身后，对着他跟正前方的一众群演。
　　张松文感受到镜头打来，身板挺直，举起话筒平静出声：“在座各位病友，有用过我们德国格列宁的请举一下手。”
　　台下，零星的咳嗽声响起，群演们绝大部分都举起了手。
　　“嚯，有那么多啊！”
　　一声轻笑，三号机位来到藏在后方的徐争等人身上。
　　徐争、刘滔、胡哥、章羽抬起头，四下打量周围的病患，诧异无比。
　　随后。
　　镜头再转，对准了操作的张松文。
　　只见他扬起真诚的笑容，迈着小碎步小跑下台，来到一位托儿阿姨跟前。
　　“啊婆，您用了我们的药有什么感受吗？”
　　不得不说，张松文后世能够大红，确实有几把刷子。
　　虽然年龄没有王彦辉大，相貌也没有王彦辉老实，但他身上那股子实诚却一点都不少，很有后世《狂飙》李被人欺负的卖鱼佬的老实感。
　　跟王彦辉的萌萌哒不同，张松文更多表露出弱弱的实诚感，让人一看就觉得可以拿捏他。
　　他没胆子欺骗人，没胆子欺骗在场的病患！
　　方子恒没打断张松文的表演，他要看看对方的煽动性如何。
　　随着两位托儿现身说法，张松文转换表情，开腔的语气逐渐抬高，展露张长林的绝活。
　　脸上慈悲道德，嘴里激情四射！
　　从举起手煽动群众到小跑回到舞台，再到饱含真情到热泪盈眶，一口气呈现在大家面前。
　　方子恒凝神看着监视器，直到一大段表演完才喊‘咔’。
　　“再来一次，松文，你把节奏搞快一点，注意控制眼神，不要乱瞟。”
　　“好的，导演！”
　　“咔，再来一次，松文，你声音不够大，在大一些！”
　　“咔，张松文，激情不够，再来！”
　　“咔，这回表演过了，我要的不是歇斯底里，我要的是煽动性，蛊惑人心！”
　　“好，这一段过了！”
　　足足拍了七遍，第一节卖假药的戏份才通过。
　　张松文听到导演喊过，紧张的心终于放下，他脱下白大褂，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小跑着过来。
　　“导演，怎么样，还要不要在试两次？”
　　“不用，可以了！”
　　方子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道：“休息休息，等会拍下一场。”
　　张松文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内心升起一股难言的喜意。
　　表演了七遍，终于过了！
　　此时的他，既充满了喜悦，又感觉到拍摄电影跟电视剧的不同。
　　以他的视角来看，他磨合角色许久，又预演了足足五次，第一次的表演几乎无可挑剔，这一段戏份应该很容易过才对。
　　但在方子恒这里，足足七次才过。
　　如果不是方子恒喊咔后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儿细节没做到。
　　难怪演员们都向往大屏幕，确实过瘾！
　　方子恒没察觉张松文的心理，检查完镜头，朝会议厅后排招手：“杨老师，章羽，你们来一下。”
　　“唉，导演，来了！”
　　杨新民、章羽两人起来，大步向这边走来。
　　他们俩一动，徐争、刘滔、胡哥也坐不住了。
　　看到五人到来，方子恒招呼大家入座，干脆一起把戏讲了，省的大家来回跑。
　　“诸位，下面是一场打架群戏，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份，等会要特别注意镜头。”
　　“导演放心，我们懂。”
　　众人应下，轻松的神色露出一抹重视。
　　群演戏，自然没有突出谁，谁更牛逼的镜头，一切以大局为重。
　　六位演员，必须全身心的投入镜头，导演不定会截取谁的镜头，哪一个画面更好看。
　　方子恒先是让叔叔阿姨们稍安勿躁，然后重新坐下，对章羽道：“等会你们进来后，章羽你看到杨老师被保安包围，不要问不要想，二话不说直接从前面凳子上踩过去，踩过去之后脚起一脚飞踹松文。
　　记住，凡是打架动手的戏份，你饰演的黄毛都是第一个出手！”
　　“明白，导演！”
　　章羽眼眸一闪，怔了怔看向张松文。
　　跳起一脚，飞踹！
　　哥们，你遭的住不？
　　张松文被他一看，笑了笑，抄起白大褂穿上，对方子恒道：“导演，我跟章羽先对对戏。”
　　“去吧，注意安全！”
　　方子恒挥挥手，看向成熟美艳的刘滔，嘴角上扬弯起一丝弧度，凝声道：“滔姐，等会你第二个上，记住，一定要看到章羽解救杨老师不成功，被保安围在地上后在出手。
　　刘思慧是混迹酒吧夜店的女人，很懂打群架那一套，头发一扎，不哔哔，抄起凳子就往保安头上拍！
　　要表现出刘思慧的另一面，泼辣，利索，还可以带点子戾气跟蛮横！”
　　刘滔：“……”
　　不是风骚么，戾气跟蛮横又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