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识

　　第一食堂一般在七点半就打烊了，员工们可以收拾离开，不过偶尔也有例外，那就是在包房里还有人的情况下，有时候学生聚会，猜拳喝酒，可以从六点吃到十点，为了不影响日后的生意，方根生自然也不会去催，而是会把点的菜上完，然后留一个员工在客人们走了后关门。
　　做这事是没有加班费的，方宝没来之前一般是黄勇做，而他来了之后，自然就接了班。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外面下着暴雨，食堂里的别的员工都走光了，只留下了方宝，在食堂的一号包间里，还有客人迟迟没有走，这自然又是他的事了。
　　一号包间是整个食堂装修得最好的房间，学校的领导在接待一些不特别重要的客人时会到这里，平常也对学生开放，虽然单是包间费就要一百，但生意却特别好，常常的让方宝感叹现在的学生真是有钱。
　　此时在宽大的一号包间里其实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吴莎妮，而另外有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男生，方宝认得，是一个美国来的学生，叫做乔治，而那个女生，在学校里还很是有名，她叫做莫婉然，但一点儿都不“婉然”，身高和自己差不多，长得是五大三粗，还满脸的“战斗痘”，是学校柔道队的队员，泼辣凶悍在校内是很有名的，大家都称她叫做“孙二娘”，黄勇甚至还特别告诫过方宝，遇见“孙二娘”，他的手最多只能抖一下，对这种有男人杀气的女人方宝还是不愿招惹的，所以每次遇到她打炒肉绝不会多抖第二下，饶是如此，这莫婉然还常常用一双凌厉的目光把他瞪来瞪去。
　　一直到了八点半，三个人在包间里还没有出来，方宝便借口问要不要酒进去了一趟，却见三个人还在猜拳，而显然吴莎妮的拳划得不错，乔治与莫婉然桌前都放满了啤酒瓶。
　　方宝很有经验，知道这些大爷一划拳，自己等的时间就长了，按吩咐又提了十瓶啤酒之后，便到外面大厅无聊的等着。
　　又过了四十来分钟，他忍不住又进去了，正好碰见吴莎妮出来去厕所，她的粉脸已经云蒸霞蔚了，不过从走路的妖娆风姿来看，还没有到滥醉的程度。
　　他进去的时候，乔治与莫婉然却有些醉了，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在说什么，不过用的是英语。
　　方宝估计他们差不多了，就站在那里等着结帐。
　　这时，只听见乔治道：“哦，我的上帝，莎妮的拳太厉害了，今晚看来灌不醉她。”
　　莫婉然道：“那怎么办，乔治，我可是尽了力，我哥在你爸那个银行的房贷你一定要想办法搞定。”
　　乔治道：“我问过了，你哥的抵押手续是不全的，我们外资银行比你们国内审查的手续更严，我爸虽然是负责管这方面的，可是也很难办。”
　　莫婉然顿时凶悍起来，道：“你妈的，要是好办我找你做什么，怎么说我和吴莎妮也有两年的交情了，没好处我为什么要出卖她。”
　　说到这里，她又瞥了一眼故意东张西望，装着听不懂洋文的方宝一眼，对乔治道：“我现在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看吴莎妮这娘们外表骚，可是贼精，那些男人没谁占过她的便宜，高校的四大美女，装处的多，是处的估计就只有她一个，这事我可以向你保证。”
　　乔治很开心的笑了起来，跟着道：“哦，我亲爱的婉然，你是知道的，我们西方男人对贞洁看得不重，我太喜欢莎妮了，她就是你们东方的女神，今晚我一定要得到她。只要成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哥把房贷拿到手，而且利息可以优惠。”
　　莫婉然瞪了他一眼道：“我虽然把吴莎妮这娘们约出来了，可是她对你有警惕心，不肯硬喝，划拳你又划不过她，那怎么办？”
　　乔治笑得更开心了，道：“当然有办法，我今天带了一瓶西班牙最厉害的催情液，只要放进莎妮的酒杯里，她就会主动向我献身了。只要你不说，莎妮就不知道。”
　　莫婉然顿时也“吃吃”的笑了起来道：“你们这些洋鬼子花样儿真多，我还在担心万一出了事莎妮会告你强奸，把我连累了怎么办，这办法就好多了，算你福气好，说实话，和吴莎妮一起洗澡的时候，看着她的身材，连女人都心动，我要是一个男人，早把她干了。”
　　说着这话，见到桌上没酒了，莫婉然就朝着方宝吼道：“妈的，傻逼，站着干什么，去，再拿三瓶啤酒然后出去等着，我不叫你，不许进来。”
　　面对着如此有匪气的女学生，方宝还能够说什么，便走了出去，正好见到吴莎妮从厕所里出来。
　　目睹着不同的男人在吴莎妮身边出现，方宝对她的印象是很不好的，他甚至不相信莫婉然说的这个女孩子还是黄花大闺女的话，不过一个没义气的傻逼女人要帮着洋鬼子占中国女人的便宜，最起码的民族气节他还是有的。
　　于是，就在吴莎妮看也不看他就走过身边时，方宝的脚左移了一步，拦住了她，低声道：“不管你信不信，你的朋友出卖了你，等会儿会帮着洋鬼子在你杯子里放药，你要是想让洋鬼子上，就把酒喝下去。”
　　说了这话，他并没有看吴莎妮的反应，就到前面去提了三瓶返回。
　　重新进了一号包间，只见吴莎妮已经重新坐到了座位上，乔治坐的左边，莫婉然在中间，而她则在右边。
　　让方宝把酒放在桌上，莫婉然就一个劲儿的让他走，再次重申不叫他不许进来，而这时，方宝已经注意到，吴莎妮面前的酒杯残留的酒似乎多了些，想来这两人已经做了手脚。
　　出去带上了门，方宝就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等着，他已经提醒了吴莎妮，至于这个搞不清到底是女孩还是女人的女学生上不上当，那就管他屁事了。
　　正无聊地坐着，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就见到吴莎妮小跑了出来，脸上带着快意的笑容。
　　方宝忍不住道：“怎么了，你喝下去没有？”
　　吴莎妮走到了他的面前，很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方宝道：“方宝。”
　　吴莎妮点了点头，伸出了纤细的手掌，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拍道：“方宝，今天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真是想不到莫婉然这臭婊子会出卖我，亏我平时对她那么好。一定是因为她哥的房贷，这乔治的父亲是外资银行的高管，她用得着。”
　　方宝“嗯”了一声道：“算你聪明，好像是这样。”
　　吴莎妮望着他的目光却诧异起来，道：“乔治的中国话还说得不好，莫婉然一直和他都是用英语对话的，你怎么能够听懂。”
　　方宝听着她的语气中含有看不起农民工的意味儿，立刻道：“别说英国话，我火星话都能够听懂。”
　　吴莎妮没听出方宝有些不高兴，想了想，便一拍手，伸出细嫩大拇指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身残志……不不，我喝多，是人穷志不穷，一边打工，一边自学的英语，对不对。”
　　方宝没有回答她，只是道：“你们谁结账，一共四百二十元。”
　　吴莎妮道：“当然是乔治，不过这家伙现在正被莫婉然这臭婊子强奸，估计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你再等等。”
　　瞧着方宝瞪大了眼睛，吴莎妮得意的一笑道：“我也不敢肯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把我的杯子悄悄和莫婉然换了，谁知没过一会儿，她就有了反应，开始发起浪来，所以我就出来了，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讲了这话，她又向方宝道：“走，我们去听听，看这一对奸夫淫妇成了没有。”
　　方宝也有些好奇，便跟着她一起蹑手蹑脚的去了，刚到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乔治的嚎叫“哦，我的上帝，放我出去，啊哟，好痛，要断了，哦，我的上帝，快救救我，这太可怕，太可怕了。”
　　听着这样的声音，想像着此时莫婉然骑在乔治身上的淫威，吴莎妮与方宝跑回了大厅，然后几乎同时都捂着肚子放声笑了起来，并且很快就笑得眼泪汪汪。
　　过一阵，两人才止住笑，吴莎妮道：“方宝，今天的事谢谢你，我记住你了，改天请你吃饭。等会儿他们出来了，你问着乔治结账，我先走了。”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而方宝只好继续等着。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里面的一对男女才衣冠不整的出来，乔治的西服皱巴巴的，但衬衫的钮扣却全掉了，露出了干瘦的上体，只能用双手捂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而莫婉然的T恤虽然也有些脏了，但还算完整，脸上却充溢着满足感，一只手还挽住乔治，就像情侣一样。
　　方宝忍住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伸手要求结账，乔治便把钱给他了，不过在数钱的时候，方宝发现莫婉然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知道她必然疑心是自己刚才听懂了她和乔治的鸟语，只是吃哑巴亏的是乔治，她正好借机缠上这个洋鬼子帮自己的哥哥摆平贷款的事，自然也不会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