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再上一个台阶

　　“还要多久？”阿德里安看了看时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们该不是又改变想法了吧？”
　　当然，他尽量压抑着声音，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虽然ABC的人还没到，可还有其他人在。
　　“别着急，还没到时间。”克劳德笑着说道，“我们来得稍微早了点，虽然也有不少收购案在最后一刻被翻盘，但绝对不会是我们。”
　　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又露出好奇的神色：“说实话，上次在收购TBS的签字仪式上你都没有这样不耐烦过——觉得如在梦中？”
　　“有一点，但更多的还是想要尽快确定下来以及，将来的发展可能。”阿德里安也不隐瞒，“你知道，我们能拿下TBS的运气成分居多，泰德·特纳和华纳的关系一直不错，如果不是当初下手早而且手段足够隐蔽的话，如果华纳伸出橄榄枝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华纳而不是我们。ABC就不用说了，和迪斯尼这近一年的争夺，我虽然没起到多少作用，却也知道其中的艰辛，所以只有当他们在协议下签下自己的名字，我才能放松一半。”
　　“你太小看自己的，艾德。”克劳德哈哈笑了起来，“不说你皮克斯那部动画为了我们赢得了多大的机会，泰德当初之所以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也是因为你的魅力。我至今仍记得你当初说‘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的傲气，你的那些成就也是我们能成功的原因之一。”
　　他正要问阿德里安为什么签完字才放松一半，ABC那边的人终于来了。签字仪式并不长，彼此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在律师以及众多目光的注视下，于早已准备好的文案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跟着再交换签字，然后整个收购案基本上就可以划下句点。
　　“恭喜，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目前马上70岁的ABC董事长汤姆·墨菲在掌声中和阿德里安握了握手后这样说道，然后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举了下呷了口，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现场，连新闻发布会也不参加。
　　这样似乎有些失礼，可阿德里安却能理解他的心情，无论是从权力的角度还是从感情的角度来说，这都是件很难接受的事实。
　　“汤姆不参加新闻发布会了？”克劳德和几个人寒暄了下后端着香槟走了过来。
　　“我也不打算参加。”阿德里安耸了耸肩，“这些事情由你负责就行了，我只是过来签字的。”
　　说着他注意到了克劳德身边的年轻人，有些意外的伸出手来：“你也来了，本杰明，我居然没有注意到你，真是非常抱歉。”
　　“没什么。”叫本杰明的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带着谦和的笑意和他握了握手，“我站在人群当中，你没有看到我是正常的，阿德里安。”
　　很会说话，不是吗？加上彬彬有礼的模样，显得非常有教养，相信和他相处的话一定会非常愉快。
　　“不用为他开解，本杰明。”克劳德这时说道，“艾德那时满脑子都是别的事情，就算你和沃特站到他面前，他也会视而不见的。”
　　“莱恩也来了？”阿德里安扬了扬眉，随即在人群中寻找了起来，克劳德则对本杰明做了个“我就说过”的手势，本杰明则低低笑了两声。
　　阿德里安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要找的身影，差不多三十岁的样子，正和几个人在交谈着，和本杰明一样带着温和的谦逊的矜持的笑容。也是，大家族的纨绔子弟虽然不少，但有才能懂眼色识时务的也相当的多，真正的纨绔子弟要么被放养要么被冷处理，几乎不可能被委以重任。
　　这笔收购之后，AC传媒的董事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又要多出三个位置来，ABC的代表就不用说了，和泰德·特纳差不多，更不用说和维亚康姆的那位相比，所以不用太放在心上。真正需要注意的，是教父这边的代表本杰明·迈尔斯，以及叔叔那边的代表沃特·卡恩。这是无法回避的结果，想要融资，那么必然要让某些人的手伸进来，而且这两个年轻人的来头也不小，本杰明堂兄的父亲是加州州议院的议长，而沃特的叔叔是国会议院，大他10岁的哥哥则是高盛的高管。
　　所以虽然看起来他们现在仅仅只是个代表，没多少话语权，可一旦AC传媒经营不善需要更多的资金时，那就很难说。这样的过程是不可逆的，在美国，任何一家公司想要发展壮大都必须要这样，这就是规矩，不愿分享的人是会被踢出局的。这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公平，财团们什么也不做只是提供部分资金，就可以在董事会里获得一席之位，而且随时准备在出问题后接管吞并，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不是吗？
　　再说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好处，本杰明和沃特的人脉关系都是摆在那里的，在很多事情上面可以得到更多的帮助，事实上这两个人也是教父和叔叔在精挑细选后推荐过来的。更重要的是，要融入了美国那些超级富豪编制的大网也会更加顺利，这些超级富豪和财团正是通过各种交换股权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所以无论换成是谁，想要向这个阶层下手都得掂量掂量。
　　好了，不说这些了，阿德里安虽然不参加新闻发布会却没有离开，而是等结束后和克劳德一起走，两人还有很多事情要谈。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部电视剧一个真人秀节目。”在房车当中，阿德里安这么对克劳德说道。
　　“这么快？”克劳德讶异的挑了挑眉。
　　“在你说过想要收购ABC后，我就一直在考虑。”阿德里安笑了起来，“根据ABC的实际情况以及从80年代以来的电视剧市场分析，老少皆宜的家庭喜剧是目前最合适的，这部电视剧几乎没有什么出位的台词和场面，可以说是为ABC量身打造。”
　　他准备的是记忆中原本应该在明年播出的CBS的喜剧《人人都爱雷蒙德》，这部电视剧也是为数不多得制作了九季的长寿剧，虽然在台词和场面上连《老友记》的尺度都不如，收视率也没有《老友记》那么高，但从制作了九季就可以看出受欢迎的程度，而电视剧本身的质量也是不容置疑的。
　　正如阿德里安所说的那样，早在克劳德宣布想要收购ABC的时候，他就开始思考起来要用什么样得节目能提高收视率，想来想去也就《人人都爱雷蒙德》比较合适。ABC毕竟是无线电视台，面对的观众比TBS多也比TBS杂，所以电视剧的尺度必然不能太大，十年后那是十年后，现在流行的是从80年代的《成长的烦恼》一脉相承下来的家庭温馨喜剧，《老友记》也是属于这种类型，所以《人人都爱雷蒙德》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某些事情，完全不用担心，当初他什么名气都没有的时候都可以利用编剧工会抢占先机，更不用说现在各种资源在手。和《老友记》差不多，先收集消息确定没人有类似的构思，跟着让人编写出大致剧本大肆宣传，在人尽皆知后却又宣布暂时不卖不制作，这样也就杜绝了别人编写制作的可能。不得不说，真是非常的阴险。
　　不过这部电视剧他不打算让博斯沃思影业制作，虽然《老友记》和《吸血鬼猎人巴菲》让电视部积累了不少经验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僦而成的，更何况公司的重心还是在电影上，资源分配难免有些不足，所以这两部电影剧已经足够，再说……
　　“交给华纳制作？”克劳德挑了挑眉，随即明白了阿德里安的意思，“好主意，反正和迪斯尼一时半会儿也何解不了，不如拉拢下其他人，对吗？环球和我们的关系最好又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派拉蒙次之而且还是维亚康姆的子公司，福克斯和哥伦比亚因为ABC现在要往竞争对手转变，所以华纳是最好的目标。”
　　说到这里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果然，只要谈到娱乐制作，你的点子总是层出不穷。”
　　“我在其他方面也有很多点子。”阿德里安当即提醒地说道。
　　“好吧好吧，很多点子。”克劳德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摸了摸下巴，“至于那个《幸存者》……”
　　“关于这个真人秀，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可能很受欢迎，也可能遭到失败，完全看制作人的水平。”阿德里安说着叹了口气，本来《百万富翁》是最合适，却已经早早的交给了TBS，想要找款合适ABC的真人秀节目还真不容易。
　　《美国偶像》倒是不错，但那需要网络发展到一定程度才能发挥最大的影响力，现在制作出来当然也会受欢迎，什么时候都不缺乏渴望一夜成名的人，只是在目前的网络情况下取得的成绩可能会缩水不少，这样无异于杀鸡取卵。想到的好几个其他真人秀也是如此，所想来想去就只有《幸存者》比较合适了。
　　简单的说，这个节目的卖点就在于猎奇，几个人到荒岛或者森林里去进行各种冒险，然后每天根据不同的情况淘汰一名队员，最后幸存下来的人为优胜者，中途可以见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同样，谁都可以报名参加，所以收视率也很不错。只是如果要制作的话，好坏就完全看制作人的水平了，其他节目比如《美国偶像》又或者之前的《百万富翁》，因为前世关注程度比较大，阿德里安知道得比较详细，所以时不时还可以提点中肯的意见，可《幸存者》仅仅在收集资料的时候了解过，加上节目本身的部分也存在部分缺陷，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或许可能会失败。
　　“这样吧，过几天我让查莉把资料整合一下，然后传真或者用电子邮件发给你。”阿德里安这么说道，然后想到什么的又道：“对了，别忘了……”
　　“惊奇，我知道，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克劳德叹了口气，似乎对他这种行为很无奈。
　　“别怪我，克劳，现在是下手的最好机会——虽然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错过机会。”阿德里安耸了耸肩。
　　“我知道，不过根据分析，他们现在还不到最低谷的时候，不如再观察几个月吧，正好我也可以花时间进行整合。”克劳德这么说道，“而且收购ABC之后资金开始有些紧缺，如果要收购的话，恐怕……那些漫画的版权真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
　　“你应该知道，暑假中有部改编自漫画的电影上映并且取得相当好的成绩。”阿德里安提醒地说道。
　　“是的，《永远的蝙蝠侠》，方·基默、金·凯瑞，妮可·基德曼主演，我知道。”克劳德点了点头。
　　“那么算一算，华纳收购DC之后，超人系列和蝙蝠侠系列为他们取得了多少利润？”阿德里安双手一摊，“除此之外，银幕上还有多少超级英雄？”
　　他做了个手势，加重了自己的语气：“随着技术的发展，当电脑CG技术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便宜后，将会替代手工特效制作出以前制作不出来的画面，而那时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漫画里的超级英雄登陆大银幕，而现在，超人系列已经没落，蝙蝠侠系列也将在到达顶峰之后显出颓势，那么将来会是哪家漫画公司的超级英雄占据观众的眼球？”
　　“你的口才永远都这么好，艾德，更何况还有那么敏锐的目光。”克劳德笑了起来，“好了，我会注意的，我保证。”
　　“那么，我等待你的好消息。”阿德里安也不再多说，接着他又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好吧，我还有个提议，也许你会感兴趣。”
　　“哦？”注意到他神色变化的克劳德不置可否的抬了抬眉。
　　“知道维多利亚的秘密吗，克劳？”阿德里安的笑意更浓了。
　　“嗯……似乎是一家内衣公司？”克劳德不确定地说道。
　　“是的，一个大众品牌，名气还算不错，有一定的市场份额。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正在转型，今年刚刚举行了一场走秀，反响还不错。”阿德里安玩味地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买下来精心打造一番，比如邀请职业模特参加，或者用各种手段刺激卖气，又或者将走秀固定下来，并在ABC上转播——他们似乎正在寻求电视台的支持——你知道，大多数人都喜欢看这个，如果能争取到在超级碗上走秀的话，或许可以将其从大众品牌打造精品，然后打造属于自己的专业模特队伍。”
　　听到最后一句，愕然的神色从克劳德脸上一闪即逝，随即笑骂了句：“你这家伙……”
　　“我是认真得，好好考虑下吧。”阿德里安耸了耸肩，关于这个他是在分析某个真人秀的时候想到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内衣秀以及维密天使在将来可都是大名鼎鼎，而且似乎也和ABC合作过。既然已经拿到了ABC，而根据资料分析维多利亚的秘密的母公司内部对他们这次转型也争论不休，既然如此，一并拿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得事情，克劳德不是很喜欢玩模特吗？组建一支自己的模特队伍不是很好嘛。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以后再谈吧，今天已经说得够多的了，所以阿德里安按下了车载电话：“找个地方停下，并通知跟在后面的我的那辆车。”
　　“不用送我，我坐自己的车子回去好了。”他随即这么对克劳德说道。
　　克劳德点了点头，在房车在街边停下后，阿德里安准备下车了才又道：“带我向凯特还有莉莉问好，另外，做父亲的感觉怎么样？”
　　“嗯……”打开车门的阿德里安停顿了下，然后露出个苦笑，“算是，痛并快乐吧。”
　　的确是痛并快乐，所谓天赋人权，虽然很多时候只是个幌子和借口，但在婴儿身上却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天到晚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睡醒了后就开始哭，饿了要哭，便便了要哭，不高兴了要哭，什么都不做也要哭，而且不分时间地点。往往半夜睡得正香，然后被小家伙的啼哭吵醒，不得不爬起来哄她，即便是有保姆在，阿德里安也在半夜起来好几次，总不能光让凯特一个人应付吧？总之，那是费尽心思的伺候。
　　最不能容忍的是，两人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听到小家伙的哭声。要知道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不能有性行为，前者做的时候容易流产而后者做的时候容易早产，所以禁欲了三个月后凯特难免会非常兴奋，只是再兴奋，一旦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瞬间降温，总不能告诉小家伙，爸爸妈妈有重要事情在做，所以晚点再哭吧？
　　不过小家伙不哭的时候实在很乖巧，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眼睛已经完全能睁开了，大大的，又圆又亮，完全继承自阿德里安，黑得宛如宝石，散发着灵动的光芒。脸蛋肉肉的，嘴巴里经常吐着泡泡，偶尔笑起来特别的可爱。
　　所以，无论对她那种不分时间地点场合，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一点也不为他人着想的情况有再多的不满，一旦将她抱在怀里后依然会生出值得的念头。
　　“谁让你是我的女儿呢？”阿德里安每次半夜哄着怀里的小家伙时总会这么说一句，目光里也总是充满着爱怜，父亲对女儿的爱怜。